姚桥仙鹤泉
文/童燕 赵松
天地造化,玄秘莫测,远古的一次火山爆发,给神州大地送来了山泉宝藏,山泉在扬子江畔的镇江潮乡,也就是今天的圌山姚桥一带。这山高不到300米,形似开翅的仙鹤,是仙鹤栖居的乐园,名叫仙鹤山;这泉是仙鹤饮水的水源,名叫仙鹤泉。
天下奇事必有奇遇,这集聚天地阴阳元气的山泉,触动了千古一帝秦始皇的千古之梦。话说战国时期,七雄争霸,秦始皇四处征战,横扫六国。他有两个大梦:一是一统天下,二是长生不老。南方奇珍异宝与灵丹妙药吸引着这位始皇帝,他派遣能征善战的屠睢率领五十万虎狼之师南征,其中一路由现在的江西向东,攻取东越和闽越。远征的秦军由于常年战斗与水土不服,在靠近朱方之地时,队伍中很多士兵病倒了,医官用尽良药仍不见效。屠睢一筹莫展,探报军情的斥候向献计道:传说江海之滨的朱方有山泉甘露,山上白鹤饮得此水,即便成仙,我们不妨前去一试。
万般无奈的屠睢将军只好命令军队拔营东进,大军开到仙鹤山下,只见得瑞气在山间弥漫,霞彩在岩壁流光,泉边芳草萋萋,野花艳人,群鹤饮水往来于山泉起舞欢鸣。再看地形,接天通海滚滚而来江水如同白练环抱山泉,山潜巨龙,泉点龙睛。屠睢惊叹这里不仅是“藏风聚水”的宝地,也是王气凝聚的龙兴之地。秦军在山泉间安营扎寨后,屠睢与医官探查泉源遇到一位煮茶品茗的垂髯古稀老翁。屠睢仔细端详老翁,见他童颜鹤发,满面春风,凤眼灼灼有光,身如古柏之状,更有飘然出世之姿。屠睢上前拱手行礼询问道:请问先生这泉水是否可以治病。老翁捋须答曰:“老朽已经耄耋之年,每日饮泉水,只觉得这泉水益五脏,清六腑,生津止渴,此地不知病为何物,未闻治病之事。”屠睢闻言,心中窃喜,每日派人取仙鹤泉水饮用。三日后病倒得士兵痊愈过半,十日后生病士兵不但痊愈,而且精气百倍。此后大军征战,如有神助,一举拿下东越和闽越。
大军攻城略地超出预计,秦始皇问及原委,得知仙鹤山泉之事,既大喜过望,又十分担忧。喜的是仙泉养生,感到那就是梦寐以求的灵丹妙药;忧的是瑞气兴王,有碍朕的江山一统、天下独霸的千秋大业。始皇帝审视地图对屠睢画出一个圌字,意在上围山气,下封泉水。屠睢立即传令改山名为圌山,以禁祥瑞王气,封泉水于潮乡,不许他人取水。秦始皇放下如麻的军政大事即刻起身东巡,直奔江海之滨的仙鹤山泉,不意途经兖州沙丘天气炎热加上急火攻心,竟一命呜呼。大概暴戾的始皇帝没有这等福报,他没有来得及得到垂涎的仙鹤泉水,长生之梦功亏一篑。
秦朝过往,鹤泉湮没于潮乡无人识得,直到南朝有大文学家鲍照寻迹仙鹤,采风东乡,这位出生于京口的高人为这里的风物震惊。他认为圌山应是灵芝圃园,潮乡清泉当为瑶池甘露。鲍照触景生情,观鹤悟人,写下动人的《舞鹤赋》,赋词大意是:
依据秘籍对验物象,凡胎得灵化育仙禽。
轻清元气升华美质,宁静致远淡泊志明。
心朝仙岛展翅高飞,眼望圣境放声长鸣。
环绕天宇翱翔盘旋,穷极天路高飞寻音。
出神入化一举千里,日月并辉寿逾松龄。
眼涵红光如星闪亮,头结紫绒绽放华锦。
引项高歌圆润纤婉,挺拔修腿玉立亭亭。
叠合白羽舞光弄影,振翅高飞玉辉霞映。
朝晨嬉戏圌山芝田,黄昏饮水姚桥泉井。
厌弃江海逍遥潮乡,秦皇羁鸟瑞气围禁。
心离庸碌帝乡寒寂,返璞归真人间士隐。
沧桑峥嵘岁月愁暮,触景生情惆怅我心。
宋代,客居镇江的大书画家米芾到圌山观山拜石,这位心有灵犀的怪癖,笑谈造圌字、禁王气、求仙道、寻秘方的秦始皇,感应山泉灵气,与先贤共鸣鹤舞,情不自禁用他八面出锋的生花妙笔书写鲍照的《舞鹤赋》。米芾的这幅神作为宫廷收藏,与载于文艺典籍的鲍照歌赋、载于方志的秦始皇造圌字改山名围禁瑞气的传说并为仙鹤山泉的三大文化遗产世代流传。
天下奇事必有灵验,今天地质科研人员真的在潮乡姚桥的圌山断层处发现了距今数100000万年罕见的小分子团泉水,经国土资源部核磁共振中心检测,分子团大小仅为 69Hz, pH 值在7.3-7.8 之间,是国内首次发现的珍贵、稀有的“ 黄金之水”。更为神奇的是,泉水所在的地方叫仲宝村,村落居民是随孔子周游列国的仲由的后裔,仲氏村落为何叫仲宝?他们是否知道这里有泉水宝藏?由于家谱毁于文革这些问题不得而知,但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这小小的村落人才辈出,载入2018年出版的《镇江新区近现代名人》的就有三位科技俊杰,他们是电信专家获得国家科学技术进步一等奖的仲孝骏;稀土专家,获得国家科技发明奖的仲跻国;挑战爱因斯坦光速不变原理,从事超光速现象和超光速通信研究的中国光谱辐射学奠基人张梓华。
仙鹤山泉的自然精华与人文华章交相映辉,钟灵毓秀的姚桥仲宝蕴藏着天地元气凝聚的宝藏。
附:鲍照《舞鹤赋》原文节录: 散幽经以验物,伟胎化之仙禽。钟浮旷之藻质,抱清迥之明心。指蓬壶而翻翰,望昆阆而扬音。澘日域以回骛,穷天步而高寻。践神区其既远,积灵祀而方多。精含丹而星曜,顶凝紫而烟华。引员吭之纤婉,顿修趾之洪姱。叠霜毛而弄影,振玉羽而临霞。朝戏于芝田,夕饮乎瑶池。厌江海而游泽,掩云罗而见羁。去帝乡之岑寂,归人寰之喧卑。岁峥嵘而愁暮,心惆怅而哀离。
形似仙鹤开翅的圌山
米芾《舞鹤赋》书法